“不枉费我废了这里的监控。”那人看着达芙带着凯奇离开的景象，轻笑一声，“祝你好运，小姑娘。”

“警告！警告！C305号高危实验品逃脱。”机械声还在不断地重复，达芙推着清洁车快步走。

“等一下。”达芙推着车快步走的时候，一个独自巡逻的警戒人员喊道。

达芙犹豫了一下，推着车就开始往前跑。

那人立刻对着达芙开了一枪。

达芙推着车按照自己脑海中的路线向建筑的低端跑去，达芙听到无数的脚步声正跑向自己，还有闸门落下的声音。

达芙咬了咬牙，恍惚之间看到脑海中的建筑模型中的光点不断地向她的位置聚集，还有闸门落下截断了蓝色的路线，蓝色的路线便改变了，达芙迫不得已只好按照新的路线跑去。

可闸门的下落速度实在太快，线路也在不断地变化，达芙情急之下没留意不小心中了一记麻醉针，达芙趁着自己还有点意识，推着车紧跑了两步，闸门在她的身后落下，可前路也被闸门堵死了。

达芙闭了闭眼，发现建筑中的蓝线已经消失了，只有两个蓝点在一段通道里闪烁，在通道的两端闸门堵死了出路，密密麻麻的红点在闸门外等待着。

达芙觉得自己的身子发麻，已经握不住清洁车的车柄，顺着墙壁慢慢地坐了下来。

通道中的通气孔向他们这段被封闭的空间中不断地散出白色的雾，达芙知道那是麻醉剂，很快她和凯奇就会沉睡，等到他们再醒来的时候，生不如死的生活又会等着他们。

达芙想到这里，情绪失控，原本压抑住的疼痛又重新蔓延上来，结果反而让她保持了清醒。

“凯奇——”达芙把布掀开，看着还在昏睡中的弟弟，手指颤抖着抚上了他的脖子，“姐姐对不起你。”

眼泪掉下，浸染成一片水渍，达芙刚要使劲，却意外听到了人们的私语。

“C305竟然还带着A189，快点阻止她！”

“C305的耐药性已经加强了，再加大麻醉剂量的话，A189就危险了！”

“能不能把闸门打开，直接制服C305？”

“不行，现在C305还有自我意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达芙听到闸门外的人们一直在吵，吵得她都有些心烦了。

“也许——”达芙低头把手指从凯奇的脖子上收回，凯奇的脖子上几道指痕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看得达芙心疼，“凯奇，姐姐带你打出去。”

达芙想了一下，身体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快点！C305倒了！”

“等一下，别这么着急开门。”那人试图出声阻止，却到底晚了一步。

闸门慢慢地升上去，在门开的缝隙间，混有麻醉剂的白雾弥漫出来，人们带上面罩，靠近昏迷的姐弟两人。

“太好了，A189没有事。”一个人上去看了一下凯奇的状况放心地说道，“幸好C305晕了，不然再过一会，A189就出事了。”

“行了，快点把他们都带回去吧，不然还不知道能出什么事。”

那人说着正要碰达芙，达芙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那人猝不及防，手腕被达芙生生掰碎，发出一声惨叫。

“快！麻醉，C305还保留意识！”

麻醉针宛如蜂群一般向达芙袭来，达芙的瞳孔瞬间变化，那些麻醉针在她的眼中一寸一寸地缓慢移动，达芙一下子窜上了天花板，借助冲击力冲进来警戒队，警戒队的人们穿着的机械骨骼，在她的面前却宛如塑料，轻轻一抓，坚硬的金属和骨头一起发出心惊的声音。

“上实弹！”有人发应过来大喊，“快点！”

达芙的反应比他还要快，她一手抓住了枪管，枪管在她的手下变了形状，一脚踢上了那人的下巴，那人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来，嘴角带着鲜血就倒在了那里。

众人看着达芙，宛如看着一个从地狱中爬回的修罗，在打斗中达芙的头发已经散了下来，一些发丝紧贴着她的脸宛如瓷器的裂纹，她的十指因为方才的打斗伤口重新裂开，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地上，她穿着的白大褂布着点点血迹，她站在人群中，用那双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瞳看着所有人。

“杀！”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所有警戒队的人都开始疯狂地向达芙扫射。

“不行啊！”几个科研人员喊道，“他们是珍贵的实验品，不能杀！”

“闭嘴！”一个警戒队员喊了嗓子，“她要是不死，我们都活不了！”

达芙站在原地，看着子弹拖着一条条气浪向自己走来，她从车里抱出还在昏迷的凯奇，一双金属翅膀带着鲜血从达芙的脊背生长出来，翅膀成茧状把达芙和凯奇护了起来，一层层的金属状羽毛挡住了子弹的前进方向。

“激光枪！”那人刚喊完，达芙骤然将翅膀舒张，金属的翅膀划在金属的墙体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些子弹顺着达芙的心意带着气浪，撕裂了空气，向他们来时的路径返回。

达芙把翅膀收回自己的身体了，这一段通道里躺满了人们的尸体，红色的鲜血在墙上开出花来，丝丝缕缕地流到地上，经过人们的身体在地上汇成潭。

达芙面如表情地抱着凯奇踩过人们的尸体，她脑海中的蓝色路线又重新出现了，她现在离那里不远，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这是，达芙听到一个声音，处于本能往旁边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被一道激光割裂，露出了里面的金属。

达芙回头看，发现那人在向自己发出那一枪时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所有生命。

她继续向前走，在路上所有站在她面前的人都失去了生命，直到她抱着凯奇站了潜水器前。

潜水器不大，只能容下一个人，达芙没有思考便把凯奇放了进去，然后看了看潜水器的路径设置，把潜水器的门封闭好就要让凯奇离开。

“你不走吗？”达芙刚把门关好，初始的声音又再次出现在达芙的脑海里。

“谢谢你。”达芙说到，“如果我们能活下去，记得找我要报酬。”

达芙说完把这里的通道踹开，海水在水压的作用下通过裂缝直接撕裂了墙体，达芙把潜水器推到海里，潜水器中设置的自动程序启动，带着凯奇往水面上走，达芙紧跟在潜水器的后面，从幽深黑暗的海里上浮到水面之上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一个人影坐在显示器前看着达芙直接让海水倒灌了进来，然后手指轻点，关闭了显示屏，感慨道，“真是不吃亏。”那人说话的声音和达芙脑海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通知‘海泽’的防护力量，等会卖个破绽，让那艘飞船进来，把那两人带走。”那人踱步发信息给‘海泽’的长官。

“是。”‘海泽’的长官很快就回了消息。

这时，一个士兵快步走进大厅汇报说道，“报告联邦盟主！紧急情报，‘海泽’出现试验品暴乱，C305号和A189号实验品逃脱，死伤数人，资料库的数据也遭到了破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声音变得苍老沙哑。

士兵行了个礼，然后离开。

“呵。”盟主笑了一声，声音又变成海风的韵律，他抬头看着穹顶星空，绚烂的光从大厅的通明玻璃上宣泄下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喃喃地说道，不知道是哪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