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资本家的狼狗进厂

48、资本家的狼狗进厂

进厂一天来,企业的破产清算工作开始了正常运行。破产清算组下设各小组人员按照破产清算工作计划的要求和安排迅速地进入角色,开展了工作;秘书组积极准备着债权人会议的各类资料,开始向债权人发出通知;财务组承担着破产清算程序中的财务管理并开始了破产企业的帐务整理和审计工作;资产组在清算组聘请的湖江市政协会计会事务所评估人员的指导下分三组开始了设备、原材料及车间库存物资三大类资产的清理盘点;企业原有安保人员并未撤除,门卫值班人员依旧上岗,盘查识别着企业员工及物资的正常出入;经警中队在厂大门处及企业的重点部位都设立了岗哨,并昼夜重点巡视着企业内的各个车间及物资部门,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卫破产资产的安全。

按照清算组的规定和要求,除所属风动工具厂的生产继续维持,少有货物进出外,企业的一切财产物资均停止了进出;所有的车间仓库及厂部各类仓库均换新锁、贴上了封条,以待清算组清理物资时开封清点;除配合清点财产物资的部门和车间的中层干部外,其它的中层干部一律在厂大会议室办公、休息,听候工作的安排;凡是清点完财产物资的部门、车间,负责人和岗位人员自行接管并承担管理责任。

二处张贴了两天的职工大字报前为数不多的职工观看着、议论着;百余名职工散落在广场的各处交谈着;企业职工们在厂区内进进出出,目的都是了解破产及收购的进展情况,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企业的大铁门依旧呈八字型敞开着,经警挺直地站立在大门两侧,门卫履行着识别放行职责。

与破产前企业内门可落雀不一样,破产裁定以来,企业内已是热闹非凡。

30日下午约2:00时,汪健向秘书组落实了破产宣传教育工作、债权人会议的准备要求及债权人通知发出情况后,有心想与企业的职工接触,听听职工的意见,在林艳和曾庆才的陪同下,来到了广场内围墙边的职工大字报张贴处。

汪健进厂的第二天就与职工接触,曾庆才和林艳是反对的。他们认为:裁定宣告企业破产后,出于对个人利益的考虑,职工们频繁地出入厂区,彼此间交换意见,打探消息,虽属正常现象。但避免不了鱼目混珠,少数别有用心,唯恐天下不乱者不会甘心,迟早会制造事端,挑起矛盾,前段的“砸车事件”、市政府和二轻门口“闹事”以及近来出现的大字报就是鲜明的例子。他们建议汪健待事态明朗后再与职工接触不迟。

林艳说:“目前厂内职工川流不息,工厂内外热闹非凡,除张贴大字报外,虽无极端行为发生,似乎显得相对平静,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汪健坚持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该发生的问题总是要发生,早暴露比晚暴露好。我们是企业资产的所有人,不能老是躲着行使所有者权力,更何况问题如果出现了,我们还可以对症下药,制定解决问题的办法。”

为了防止意外事件的发生,汪健要求曾庆才作好一切可能的防范准备,特别是预防少数不法分子趁乱之中混水摸鱼,偷盗和损坏企业资产。

曾庆才在布置了防范措施后,通知未当班的十八名经警队员全部着便装在广场周围以防不测,并安排了六名经警队员逗留在汪健周围。

汪健若无其事地观看着职工大字报,细心地倾听着职工的议论声。

当汪健回身准备向公告栏走去时,几名议论的职工走向汪健,咨询着企业破产及收购过程中相关的职工利益及政策安排,汪健耐心地一一作着解答,询问的职工们满意地聆听着,不时地点着头。随着询问时间的推移,围听围问的职工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个汪健团团地围在了中央。曾庆才和林艳始终在汪健的左右,六名经警人员也分别站立在汪健的前后、左右,注意着可疑之处。

此时职工的听、问都是善意的,汪健的解答也是真诚的。

在涉及到中鼎集团公司和收购后的塑机厂职工的关系时,汪健说:“塑机厂破产收购后,就是中鼎集团公司的成员,咱们都是一家人,就没有必要分你们、我们的了。大家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如何地恢复生产,发展生产。”

“说得好听?一家人,为什么把狼狗带进厂,监视我们?”有人不知是否善意地提出了疑问。

自昨日进厂,职工看到四条西德牧羊警犬后,一直都在议论此事。汪健刚才看大字报时,就听见了这种议论声。

汪健知道:这是职工不明真相的一大心结,必须说清楚,避免误会。

汪健向职工解释道:“警犬是用于护厂防盗的,不会、也不可能监视职工。”

“这跟过去资本家办厂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牵着狼狗,监督工人。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人群外圈有人打断了汪健的话,开始了挑拨。

“资本家的狼狗进厂是对我们工人的诬蔑。”人群外圈又有人开始了挑拨。

随着挑拨声,本已嘈杂的人群议论声更是杂乱,挑拨刺激了职工并未解开的心结。汪健的解答已不象开始般有人聆听,点头认可了;汪健的声音已被杂乱喧嚣的议论压盖,人们已听不见汪健在说什么了。

曾庆才伸长脖子注视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试图找出挑拨者。

林艳向身边的职工大声地解释着,希望职工认可。

躁动开始了,拥挤开始了

“我们不做资本家的奴隶!”

“我们不充许资本家的狼狗进厂!”

“把资本家的狼狗赶出去。”

仍是人群外圈有人开始了应和。

随着应和的口号声,躁动和拥挤愈演愈烈,围聚的职工也越来越多。曾庆才和经警们也都开始了向职工的解释说服工作。

此时整个广场围聚的职工足有四、五百人,把若大个广场的大半部分围挤得水泄不通,还有职工向厂内涌进,局势向着恶化方向发展。汪健、曾庆才、林艳以及在场经警们的劝说、解释已经微不足道,毫无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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